环境与可持续发展Ｎｏ.３ꎬ２０２１ＥＮＶＩＲＯＮＭＥＮＴＡＮＤＳＵＳＴＡＩＮＡＢＬＥ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２０２１年第３期中国碳排放权交易立法发展及实务操作研究宋云锋ꎬ贺雯ꎬ李姝婷(北京大成律师事务所ꎬ北京１０００２０)【摘要】２０１３年６月１８日ꎬ我国碳市场首单交易在深圳市碳排放权交易试点的启动仪式上达成ꎬ深圳能源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向广东中石油国际事业有限公司和汉能控股集团有限公司各售出１万吨碳排放配额ꎮ自此ꎬ中国碳排放权交易拉开序幕ꎮ经过近十年的发展ꎬ我国碳排放权交易无论是在立法建设层面ꎬ还是在实务操作层面均取得了显著成效ꎮ本文旨在通过梳理碳排放权交易立法沿革、总结碳排放权交易市场现状ꎬ归纳我国碳排放权交易发展的问题ꎬ并提出初步解决方案ꎬ以期对我国碳排放权交易市场建设有所裨益ꎮ【关键词】碳排放权交易ꎻ碳交易立法ꎻ碳市场ꎻ碳金融中图分类号:Ｄ９２２.６８ꎻＸ３７文献标识码:Ａ文章编号:１６７３－２８８Ｘ(２０２１)０３－００１６－１０ＤＯＩ:１０.１９７５８/ｊ.ｃｎｋｉ.ｉｓｓｎ１６７３－２８８ｘ.２０２１０３００５作者简介:宋云锋ꎬ硕士ꎬ律师/高级合伙人ꎬ研究方向为投资并购、清算重整破产、能源１碳排放权交易立法沿革２０１１年１０月２９日ꎬ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颁布了«关于开展碳排放权交易试点工作的通知»ꎬ以地方试点的方式ꎬ开启了我国建立碳排放权交易机制的第一步ꎮ此后ꎬ随着碳交易经验的逐步累积和总结ꎬ碳市场建设管理的基本路径、管理思路和管理方式等均逐步发生变化ꎮ我国碳排放权交易立法多以部门规章、规范性文件形式作出ꎬ按照立法内容划分ꎬ主要涉及市场交易建立及履约、纳入行业及企业、配额分配、ＭＲＶ(ＭｏｎｉｔｏｒｉｎｇꎬＲｅｐｏｒｔｉｎｇꎬＶｅｒｆｉｃａｔｉｏｎꎬ碳排放数据的监测、报告、核查)以及国家核证自愿减排量(ＣＣＥＲꎬＣｈｉｎｅｓｅＣｅｒｔｉｆｉｅｄＥｍｉｓｓｉｏｎＲｅｄｕｃｔｉｏｎ)交易几个方面ꎬ相关进展参见表１、表２、表３、表４和表５ꎮ表１交易市场建立及履约进展序号法规名称生效时间颁布机构立法层级主要内容１关于开展碳排放权交易试点工作的通知２０１１－１０－２９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规范性文件批准在北京市、天津市、上海市、重庆市、广东省、湖北省、深圳市７个省市开展碳排放权交易试点工作２碳排放权交易管理暂行办法２０１５－０１－１０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部门规章明确了中国统一碳排放权交易市场的基本框架ꎬ将建立包括国家主管部门和省级主管部门的二级管理体系３碳排放权交易管理暂行条例(征求意见稿)２０１９－０３－２９生态环境部部门规章拟制定行政法规ꎬ形成碳排放权交易领域上位法ꎬ作为实施全国碳排放权交易的法律依据ꎬ对碳排放权交易的核心问题作出规定ꎮ该条例至今尚未颁布生效４全国碳排放权交易管理办法(试行)(征求意见稿)２０２０－１０－２８生态环境部部门规章对全国碳排放权登记、交易和结算活动作出原则性规定ꎬ包括:(１)排放配额管理ꎻ(２)排放交易ꎻ(３)排放核查与排放配额清缴ꎻ(４)监督管理ꎻ(５)责任追究等宋云锋等:中国碳排放权交易立法发展及实务操作研究续表序号法规名称生效时间颁布机构立法层级主要内容５全国碳排放权登记交易结算管理办法(试行)(征求意见稿)２０２０－１０－２８生态环境部部门规章对全国碳排放权登记、交易和结算活动相关要素作出具体规定:(１)明确登记、交易和结算各环节的基本要素ꎻ(２)明确登记结算机构和交易机构的职能ꎻ(３)明确登记、交易和结算的监管体系ꎻ(４)细化登记、交易、结算监管ꎬ编制相关管理细则６碳排放权交易管理办法(试行)２０２１－０２－０１生态环境部部门规章组织建立全国碳排放权注册登记机构和全国碳排放权交易机构ꎬ组织建设全国碳排放权注册登记系统和全国碳排放权交易系统全国碳排放权交易机构负责组织开展全国碳排放权集中统一交易该办法的出台ꎬ意味着自２０２１年１月１日起ꎬ全国碳市场首个履约周期正式启动ꎮ首个履约周期截至２０２１年１２月３１日ꎮ这是我国首次从国家层面将温室气体控排责任压实到企业ꎬ通过市场倒逼机制ꎬ促进产业技术的升级[１]７«碳排放权交易管理暂行条例(草案修改稿)»２０２１－０３－３０生态环境部部门规章(１)明确碳排放配额分配包括免费分配和有偿分配两种方式ꎬ初期以免费分配为主ꎬ根据国家要求适时引入有偿分配ꎬ并逐步扩大有偿分配比例(２)增加自愿减排核证的规定ꎬＣＣＥＲ核证主管部门变更为生态环境部(３)加强对生态环境主管部门、核查技术服务机构、重点排放单位的追责力度表２纳入行业及企业情况序号法规名称生效时间颁布机构立法层级主要内容１关于切实做好全国碳排放权交易市场启动重点工作的通知２０１６－０１－１１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规范性文件确定全国碳排放权交易市场第一阶段纳入的重点排放行业ꎬ为石化、化工、建材、钢铁、有色、造纸、电力、航空八大行业ꎬ参与主体初步考虑为业务涉及上述重点行业ꎬ其２０１３年至２０１５年中任意一年综合能源消费总量达到１万吨标准煤以上(含)的企业法人单位或独立核算企业单位２国家发展改革委办公厅关于做好２０１６、２０１７年度碳排放报告与核查及排放检测计划制定工作的通知２０１７－１２－１５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规范性文件(１)２０１６、２０１７年度碳排放报告与核查及排放监测计划制定有关工作的范围为ꎬ八大重点排放行业中ꎬ２０１３年至２０１７年任一年温室气体排放量达２􀆰６万吨ＣＯ２ｅ(综合能源消费量约１万吨标准煤)及以上的企业或者其他经济组织ꎮ自备电厂(不限行业)视同电力行业企业纳入工作范围(２)明确纳入碳排放权交易的重点排放行业的具体行业子类３全国碳排放权交易市场建设方案(发电行业)２０１７－１２－１８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规范性文件要求将发电行业作为首批纳入行业ꎬ率先启动碳排放交易ꎬ标志着中国碳排放交易体系完成了总体设计并正式启动[２]４纳入２０１９—２０２０年全国碳排放权交易配额管理的重点排放单位名单２０２０－１２－２９生态环境部规范性文件２０１９—２０２０年全国碳市场配额管理的重点排放单位为发电行业(含其他行业自备电厂)２０１３年至２０１９年任一年排放达到２􀆰６万吨ＣＯ２ｅ及以上的企业或者其他经济组织ꎬ合计２２２５家􀅰７１􀅰环境与可持续发展２０２１年第３期①并未正式出台ꎬ仅根据媒体报道整理ꎬ该方案(讨论稿)于２０１７年５月９日在四川碳配额分配试算工作培训会上公布ꎮ表３配额分配情况序号法规名称生效时间颁布机构立法层级主要内容１全国碳排放权交易市场电力、水泥、电解铝行业的配额分配方案(讨论稿)２０１７－０５－０９—①—会议讨论了电力、水泥、电解铝行业碳排放配额分配的总体思路(基准线法＋预分配)以及各行业碳排放配额的详细计算办法２２０１９—２０２０年全国碳排放权交易配额总量设定与分配实施方案(发电行业)２０２０－１２－２９生态环境部规范性文件方案主要内容包括:(１)纳入配额管理的重点排放单位名单(２２２５家发电企业和自备电厂)ꎻ(２)纳入配额管理的机组类别ꎻ(３)配额总量ꎬ配额分配方法ꎻ(４)配额发放ꎻ(５)配额清缴ꎻ(６)重点排放单位合并ꎻ(７)分立与关停情况的处理等对２０１９—２０２０年配额实行全部免费分配ꎬ并采用基准法核算重点排放单位所拥有机组的配额量ꎮ２０２１年１月２９日前完成预分配表４ＭＲＶ(碳排放数据的监测、报告、核查)进展序号法规名称生效时间颁布机构立法层级主要内容１企业温室气体排放核算方法与报告指南２０１３—２０１５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规范性文件共分四批发布ꎬ涉及发电企业、电网企业、钢铁生产企业等２４个行业ꎬ明确了各行业温室气体的核算边界、核算方法、质量保证等ꎮ为企业科学核算和规范报告、主管部门实施碳排放报告制度奠定基础２工业企业温室气体排放核算和报告通则２０１６－０６－０１国家质量监督检验检疫总局、国家标准化管理委员会国家标准规定了工业企业温室气体排放核算与报告的术语和定义、基本原则、工作流程、核算边界确定、核算步骤与方法、质量保证、报告要求等内容ꎮ该标准适用于指导行业温室气体排放核算方法与报告要求标准的编制ꎬ也可为工业企业开展温室气体排放核算与报告活动提供方法参考３关于做好２０１６、２０１７年度碳排放报告与核查及排放检测计划制定工作的通知２０１７－１２－１５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规范性文件制定企业碳排放补充数据核算报告模板、企业排放监测计划模板ꎻ制定地方主管部门组织第三方核查机构核查企业排放报告、补充数据及审核企业排放监测计划的参考指南４企业温室气体排放核算方法与报告指南发电设施(征求意见稿)２０２０－１２－０３生态环境部国家标准对全国碳排放权交易市场发电行业(含自备电厂)设施层面二氧化碳排放的核算和报告工作进行规范ꎬ明确了工作程序和内容、核算边界和排放源确定、化石燃料燃烧排放核算要求、购入电力排放核算要求、排放量汇总计算、生产数据核算要求、监测计划技术要求、数据质量管理要求、排放定期报告要求等５企业温室气体核查指南(试行)(征求意见稿)２０２０－１２－１４生态环境部规范性文件对企业温室气体排放的核查工作进行规范ꎬ明确了核查程序、核查要点、核查工作流程、技术服务机构要求等表５ＣＣＥＲ(国家核证自愿减排量)交易情况序号法规名称生效时间颁布机构立法层级主要内容１温室气体自愿减排交易管理暂行办法２０１２－０６－１３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部门规章明确规定了自愿减排碳交易管理模式、适用项目类型、交易流程ꎬ包括备案活动程序、文件及时间限制ꎬ交易机构开展工作的原则、内容以及对违规机构的处罚措施等􀅰８１􀅰宋云锋等:中国碳排放权交易立法发展及实务操作研究２碳排放权交易概述２􀆰１定义碳排放权交易ꎬ指在一定范围内(如某国、某区域、全球等)的基准排放水平或总量控制确定的前提下ꎬ减排主体将多余的排放配额或碳排放权进行交易的行为ꎮ我国碳排放权交易的监管划分为国家级、省级、市级三级ꎬ生态环境部为国家主管部门②ꎬ各省、自治区、直辖市生态环境主管部门是省级主管部门ꎬ设区的市级生态环境主管部门是碳排放权交易的市级主管部门ꎮ２􀆰２主体碳排放权交易主体ꎬ即碳交易市场主体ꎮ根据«关于切实做好全国碳排放权交易市场启动重点工作的通知»(发改办气候〔２０１６〕５７号)、«全国碳排放权交易市场建设方案(发电行业)»(发改气候规〔２０１７〕２１９１号)ꎬ全国碳排放权交易市场第一阶段将涵盖石化、化工、建材、钢铁、有色、造纸、电力、航空等八大重点排放行业ꎬ发电行业重点排放单位为初期碳排放权交易主体ꎮ２０２０年１２月２９日ꎬ生态环境部发布«２０１９—２０２０年全国碳排放权交易配额总量设定与分配实施方案(发电行业③)»(国环规气候〔２０２０〕３号)ꎬ确定纳入２０１９—２０２０年全国碳交易市场配额管理的重点排放单位名单ꎬ发电行业(含其他行业自备电厂)２０１３—２０１９年任一年排放达到２􀆰６万吨ＣＯ２ｅ的企业(共计２２２５家)ꎬ将被纳入全国碳交易市场ꎮ２０２０年１０月２０日ꎬ生态环境部、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中国人民银行、中国银行保险监督管理委员会、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五部门联合发布«关于促进应对气候变化投融资的指导意见»(环气候〔２０２０〕５７号)ꎮ该指导意见指出ꎬ要逐步扩大碳排放权交易主体范围ꎬ适时增加符合交易规则的投资机构和个人参与碳排放权交易ꎮ２􀆰３交易类型目前ꎬ我国碳排放权交易市场主要有两种交易类型ꎬ即总量控制配额交易和项目减排量交易ꎮ前者的交易对象主要是控排企业获配的碳排放配额ꎬ后者的交易对象主要是通过实施项目削减温室气体而取得的减排凭证(经国家主管部门备案的自愿减排量即为“国家核证自愿减排量”ꎬＣＣＥＲ)ꎮ对碳交易主管部门确定的控排企业(温室气体重点排放单位)而言ꎬ碳排放配额交易属于强制交易ꎬ在生态环境部确定的国家及各省、自治区和直辖市的排放配额总量的基础上ꎬ由地方生态环境主管部门分配给控排企业一定碳排放额度ꎮ碳排放配额应当在碳排放权交易机构进行交易ꎮＣＣＥＲ交易属于自愿交易ꎬ我国对自愿减排交易采取备案管理ꎬ包括减排项目的备案和减排量的备案ꎮ控排企业开展自愿减排项目ꎬ采用经国家主管部门备案的方法学进行开发ꎬ经具有资质的审定机构审定ꎬ再经国家主管部门委托专家评估ꎬ最终由国家主管部门审查、备案后ꎬ成为核证自愿减排项目ꎮ核证自愿减排项目运营产生减排量后ꎬ经具有资质的审定机构核证ꎬ再经国家主管部门委托专家评估ꎬ最终由国家主管部门审查、备案后ꎬ成为国家核证自愿减排量ꎮＣＣＥＲ可以在经备案的交易机构内交易ꎬ抵消碳排放的减排量ꎮ交易完成后ꎬ用于抵消碳排放的减排量在国家登记簿中予以注销ꎮＣＣＥＲ产生和交易的整体流程参见图１ꎮ图１ＣＣＥＲ产生和交易的整体流程[３]􀅰９１􀅰②③根据«国务院机构改革方案»ꎬ新组建生态环境部承担原环境保护部职责、国家发展改革委的应对气候变化和减排职责等ꎮ据相关专家学者分析ꎬ发电企业是优先纳入全国碳排放权交易体系的最佳选择ꎮ发电企业具有以下特点:(１)属于温室气体排放量最高的行业ꎻ(２)相较于其他行业ꎬ发电行业工艺流程简单、产品单一ꎬ便于碳市场主管部门管理ꎻ(３)发电企业主要是大型国有企业ꎬ排放数据管理更规范、更完善ꎮ环境与可持续发展２０２１年第３期２􀆰４交易产品碳排放权交易产品初期为碳排放配额(现货)和ＣＣＥＲꎬ后期适时增加其他交易产品ꎮ２􀆰４􀆰１碳排放配额碳排放配额是指重点排放单位产生的温室气体排放限额ꎬ是政府分配的碳排放权凭证和载体ꎬ是参与碳排放权交易的单位和个人依法所得ꎬ可用于交易和控排企业温室气体排放量抵扣的指标ꎮ１个单位配额代表持有配额的控排企业被允许向大气中排放１ｔＣＯ２ｅ温室气体的权利ꎬ是碳交易的主要标的物ꎮ２􀆰４􀆰２ＣＣＥＲＣＣＥＲ即国家核证自愿减排量ꎬ指对国家境内可再生能源、林业碳汇、甲烷利用等项目的温室气体减排效果进行量化核证ꎬ并在国家温室气体自愿减排交易注册登记系统中登记的温室气体减排量ꎮＣＣＥＲ主要涉及风电、光伏、生物质等可再生能源企业(水电、核电企业不参与)ꎬ所涉企业可能并未纳入碳交易市场ꎮ但是通过开展减排项目ꎬ并经国家主管部门审批ꎬ可再生能源企业可以依靠项目取得一定的ＣＣＥＲꎬ并在碳交易市场上交易ꎮ为鼓励各行业企业积极减排ꎬＣＣＥＲ抵消排放的使用比例存在上限规定ꎬ根据«碳排放权交易管理办法(试行)»(生态环境部令第１９号)ꎬ用于抵消的ＣＣＥＲ不得超过应清缴碳排放配额的５％ꎮ２􀆰４􀆰３其他交易产品根据«国务院关于进一步促进资本市场健康发展的若干意见»(国发〔２０１４〕１７号)ꎬ国家积极推动碳排放权等交易工具发展创新ꎬ以推进期货市场建设ꎮ根据中国人民银行、财政部等七部委联合印发的«关于构建绿色金融体系的指导意见»(银发〔２０１６〕２２８号)ꎬ国家支持发展各类碳金融产品ꎬ有序发展碳远期、碳掉期、碳期权、碳租赁、碳债券、碳资产证券化和碳基金等碳金融产品和衍生工具ꎬ探索研究碳排放权期货交易等ꎮ根据北京环境交易所统计的数据ꎬ碳交易市场创新的碳金融产品已衍生十余种ꎬ包括碳指数、碳债权、配额质押贷款、引入境外投资者、碳基金、碳配额托管、绿色结构存款、碳市场集合资产管理计划、ＣＣＥＲ质押贷款、配额回购融资、碳资产抵押品标准化管理、碳配额场外掉期、碳资产质押授信等[４]ꎮ我国目前试点碳市场主要碳金融创新情况参见表６ꎮ表６试点碳市场主要碳金融创新④碳金融产品碳市场合作机构时间规模/万元创新性/可复制性碳指数上海北京置信碳资产绿色金融协会２０１４－０４２０１４－０６————碳债券深圳湖北中广核华电、民生银行２０１４－０５２０１４－１１１０００００２０００００银行间债券市场绿色创新典型案例意向合作协议配额质押贷款湖北宜化集团、兴业银行华电、民生银行２０１４－０９２０１４－１１４０００４００００首笔碳抵押贷款最大单笔碳抵押贷款引入境外投资者深圳新加坡银河石油２０１４－０９—外管局批准首次向境外投资者开放碳市场碳基金深圳湖北嘉德瑞碳资产诺安基金２０１４－１０２０１４－１１１０００３０００首只私募碳基金首个证监会备案市场交易基金产品碳配额托管深圳湖北嘉德瑞碳资产嘉德瑞碳资产２０１４－１２２０１４－１２——首个碳配额托管机构第三方管理企业碳资产新模式绿色结构存款深圳兴业银行、惠科电子２０１４－１２约２０—碳市场集合资产管理计划上海海通证券、宝碳２０１４－１２２００００首个大型券商参与的碳市场投资基金ＣＣＥＲ质押贷款上海宝碳、上海银行２０１４－１２５００扩大可抵押碳资产范围􀅰０２􀅰④数据来源于京沪深粤鄂五省市发展改革委及交易所网站ꎬ北京环境交易所整理ꎮ宋云锋等:中国碳排放权交易立法发展及实务操作研究续表碳金融产品碳市场合作机构时间规模/万元创新性/可复制性配额回购融资北京中信证券、华远意通２０１４－１２１３３０开创企业融资新渠道碳资产抵押品标准化管理广东—２０１５－０２——碳配额场外掉期北京中信证券、京能源创２０１５－０６５０首个碳衍生交易产品、交易方式重大创新碳资产质押授信北京建设银行２０１５－０８—四大行首次接受碳资产作为抵押品２􀆰５交易场所碳排放权交易场所初期为各地方试点ꎬ后期为全国集中统一交易与各试点地区交易并行ꎮ２􀆰５􀆰１地方２０１１年１０月２９日ꎬ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下发了«国家发展改革委办公厅关于开展碳排放权交易试点工作的通知»(发改办气候〔２０１１〕２６０１号)ꎬ批准在北京、天津、上海、重庆四个直辖市ꎬ湖北省(武汉)、广东省(广州)以及深圳经济特区开展碳排放权交易试点工作ꎮ上述７个试点省市分别以地方性法规或地方政府规章的形式制定了相应的碳排放权交易管理规定ꎬ建立了碳排放权交易市场ꎬ共覆盖电力、钢铁、水泥等２０余个行业近３０００家重点排放单位ꎮ截至２０２０年１１月ꎬ试点碳交易市场累计配额成交量约为４􀆰３亿吨ＣＯ２ｅꎬ累计成交额近１００亿元人民币[５]ꎬ成为全球第二大碳交易市场[６]ꎬ我国碳交易市场体系已初步建成ꎮ除上述７个试点地区以外ꎬ此后各地方发展和改革部门也相继组建各地方碳排放交易所ꎬ包括四川联合环境交易所、贵州环境能源交易所、青海环境能源交易中心、厦门市碳和排污权交易中心等ꎮ但是ꎬ由于地方碳排放交易所在实践中尚无法进行碳排放权交易ꎬ该类交易所的业务多限于项目挂牌ꎬ再与全国试点地区的碳排放权交易所进行合作ꎬ为潜在投资者起到桥梁沟通作用ꎮ２􀆰５􀆰２全国根据«碳排放权交易管理办法(试行)»(生态环境部令第１９号)ꎬ生态环境部负责建设全国碳排放权交易市场ꎬ负责组织建立全国碳排放权注册登记机构和全国碳排放权交易机构ꎬ组织建设全国碳排放权注册登记系统和全国碳排放权交易系统ꎮ２０２１年２月２６日至２７日ꎬ生态环境部部长调研碳市场建设工作时表示ꎬ全国碳排放权集中统一交易将于２０２１年６月底前启动上线ꎮ全国碳排放权交易体系正式投入运行后ꎬ试点地区现有发电企业将被直接划入全国碳排放权交易体系进行统一管理ꎮ然而ꎬ不同试点地区碳交易市场在覆盖范围、准入门槛、交易产品等方面存在不同情况ꎬ因此ꎬ全国碳排放权交易体系正式运营后ꎬ试点及地方交易机构仍会持续运行ꎮ继续推进和维持试点及地方交易机构的正常运行ꎬ对于全国碳排放权交易体系的发展具有重要意义ꎬ不仅可以成为全国碳排放权交易体系政策及机制创新的试验区ꎬ还能够继续推动地区实现低碳发展转型[７]ꎮ２􀆰６交易方式根据«碳排放权交易管理办法(试行)»(生态环境部令第１９号)ꎬ碳排放权交易通过全国碳排放权交易系统进行ꎬ可以采取协议转让、单向竞价或者其他符合规定的方式ꎮ全国碳排放权交易系统建成前ꎬ试点地区已探索并建立了多种交易方式ꎬ包括整体竞价交易、部分竞价交易、定价交易、挂牌交易、拍卖交易等ꎮ２􀆰６􀆰１协议转让协议转让指交易主体通过协商达成一致ꎬ并通过交易系统完成交易ꎮ交易参与人向交易系统提交协议转让交易挂单申报ꎬ提交交易标的及意向方信息ꎬ经意向方在系统中确认并由交易机构审核后成交ꎮ对于采用协议转让方式交易的ꎬ不同交易所对交易数量、申报价格等有具体规定ꎮ以广州碳排放权交易中心为例ꎬ对于交易参与人采用协议转让的ꎬ单笔交易数量应达到１０万吨或以上ꎻ申报价格应不高于前一个交易日收盘价的１３０％ꎬ不低于前一个交易日收盘价的７０％[８]ꎮ２􀆰６􀆰２竞价交易(单向)竞价交易(单向)指一位交易参与人向交易􀅰１２􀅰环境与可持续发展２０２１年第３期机构提出卖出(买入)申请ꎬ交易机构预先公告交易对象ꎬ多位交易参与人按照规定加价或者减价ꎬ申请买入(卖出)ꎬ并在规定的时间内达成一致并交易的交易方式ꎮ根据单次交易数量ꎬ竞价交易又可分为整体竞价交易和部分竞价交易[９]ꎮ(１)整体竞价交易整体竞价交易时ꎬ买入申报的竞价采用降价的方式进行ꎬ卖出申报的竞价采用加价的方式进行ꎬ各应价方每次的有效报价与当前报价的差额应当为最小变动单位的整数倍ꎮ整体竞价交易设有自由报价期和限时报价期ꎮ在自由报价期ꎬ各应价方的每次有效报价随即成为当前报价ꎻ在限时报价期ꎬ每个限时报价周期内ꎬ如出现新的有效报价ꎬ则立即进入新的限时报价周期ꎻ在一个限时报价周期内如未出现新的有效报价ꎬ则限时价结束ꎬ该次竞价活动结束ꎮ(２)部分竞价交易部分竞价交易时ꎬ买入申报的有效报价应当不高于申报价格ꎬ卖出申报的有效报价应当不低于申报价格ꎮ部分竞价交易采取“价格优先”“数量优先”“时间优先”的原则ꎬ竞价活动结束ꎬ对符合前述原则的报价优先成交ꎬ未实现匹配的数量在竞价活动结束后自动撤销ꎮ２􀆰６􀆰３定价交易定价交易与竞价交易相对ꎬ指以交易参与人在买入/卖出申报的交易活动中等于申报价格的报价作为有效报价的交易方式ꎮ定价交易采取“时间优先”原则ꎬ以交易所交易主机接受的报价时间ꎬ先报价者优先于后报价者ꎬ未实现匹配的数量在交易活动结束后自动撤销[１０]ꎮ２􀆰６􀆰４挂牌交易挂牌交易是指在规定的时间内ꎬ交易参与人通过交易系统进行买卖申报ꎬ交易系统对买卖申报进行单向逐笔配对的公开竞价交易方式ꎮ挂牌交易分为挂牌竞价和挂牌点选两种方式ꎬ其中挂牌竞价与竞价交易类似ꎬ而挂牌点选则不提供系统匹配功能ꎬ需由意向成交方手动点选挂单完成交易ꎮ交易参与人提交卖出或买入挂单申报ꎬ确定标的数量和价格ꎬ意向受让方或出让方通过查看实时挂单列表ꎬ点选意向挂单ꎬ提交买入或卖出申报ꎬ从而完成交易ꎮ根据“价格优先、时间优先”的原则ꎬ意向受让方只可点选价格最低的卖出挂单ꎬ意向出让方只可点选价格最高的买入挂单ꎮ成交价为挂单申报报价ꎬ成交数量为卖出或买入申报数量[１１]ꎮ２􀆰６􀆰５拍卖交易拍卖交易是指交易标的以整体为单位进行挂牌转让ꎬ在设定的一个交易周期内ꎬ多个意向受让方(不少于２人)对同一标的物按照拍卖规则及加价幅度出价ꎬ直至交易结束ꎬ最后按照“价格优先、时间优先”原则确定最终受让方的交易方式ꎮ拍卖交易按照“价格优先、时间优先”原则ꎬ确定意向受让方的最高出价ꎬ经交易所确认后拍卖成交并形成电子交易合同ꎮ目前ꎬ天津排放权交易所实施拍卖交易方式ꎬ并规定拍卖交易价格的涨幅比例不得超过前一交易日线上交易价格的１０％[１２]ꎮ２􀆰７交易流程碳排放权交易涉及多个主体ꎬ包括政府主管部门、政府主管部门下设或外聘的核查机构、交易机构、控排主体(初期主要是重点排放单位)ꎮ其中ꎬ政府主管部门(包括地方及国家主管部门)负责配额发放及核查审定ꎻ核查机构负责审查交易项目及排放量ꎻ交易所负责制定交易规则ꎬ发布交易信息ꎬ统筹市场交易ꎻ控排企业则贯穿整个碳交易流程ꎬ根据国家及交易机构制定的规则ꎬ完成碳交易周期履约工作ꎮ碳交易基本流程参见图２ꎮ３我国碳排放权交易的问题及解决建议３􀆰１我国碳排放权交易的主要问题迄今为止ꎬ明确纳入我国效力最高的关于碳排放权交易的规定———«碳排放权交易管理办法(试行)»(生态环境部令第１９号)的交易产品ꎬ仅为碳排放权配额(ＣＣＥＲ交易规定另行制定)ꎮ如前文所述ꎬ虽然我国碳金融市场已出现多种交易产品ꎬ但是其多集中产生于２０１４—２０１５年期间ꎬ且首单交易完成后很少再完成第二单同类产品交易ꎬ产品推广、复制情况不理想ꎬ企业的碳资产管理需求、市场的碳金融产品交易需求难以得到满足ꎮ碳交易市场的繁荣发展离不开以下几个因素:一是具有交易需求的交易主体能够无障碍地􀅰２２􀅰宋云锋等:中国碳排放权交易立法发展及实务操作研究图２碳交易基本流程示意图[１３]参与交易ꎻ二是交易产品无实质性瑕疵ꎬ符合法律规定及市场需求ꎻ三是交易市场规则完善、交易信用体系健全ꎻ四是违反交易规则的后果及责任明确ꎬ具备强制力ꎬ能够规范市场交易行为ꎮ然而ꎬ目前我国碳交易市场在前述方面均存在或多或少的问题ꎮ笔者通过梳理我国碳排放权立法沿革ꎬ总结我国碳排放权交易市场现状ꎬ归纳我国碳排放权交易发展主要问题如下:(１)立法层级多为部门规章或规范性文件ꎬ缺乏上位法规范立法是碳市场建设的基础ꎬ国外在建立碳市场之前都会出台统一、具有较高法律效力的法律法规ꎬ在宏观层面确定碳市场的法律地位、配额的法律属性和相关主体的责权范围[１４]ꎮ我国碳市场交易的立法层级ꎬ在国家层面多为部委规章及规范性文件ꎬ在地方层面则体现为地方政府法规或规章ꎬ至今为止尚未出台任何一部国家级法律或行政法规⑤ꎬ甚至尚未有任何一部国家级法律或行政法规将碳排放权交易明确加以规定ꎮ立法层级中上位法的缺失ꎬ导致实践中产生下位法制约能力不足、全国各地碳排放交易规则不统一、地方政府立法空间过多、过宽等问题ꎮ(２)碳市场交易主体受限ꎬ交易产品法律属性不明目前ꎬ我国碳市场参与主体仅为监管部门指定重点排放单位ꎬ其他市场主体能否参与碳市场交易尚无法律法规依据可循ꎬ导致可以参与且应当参与的主体ꎬ如金融机构、资产管理公司等机构ꎬ以及具有交易能力的个人均持观望态度ꎬ从而使碳金融发展迟缓ꎮ除交易主体外ꎬ基于碳排放权创设的交易产品ꎬ其法律属性仍有疑问ꎮ我国采取物权法定原则ꎬ即物权的种类及权能由法律直接规定ꎬ不得由当事人基于自由意志而协商创设或者确定ꎮ但是ꎬ碳排放权基于何种情形创设ꎬ能否作为控排企业有权处置的资产ꎬ至今尚无法律作出明确规定ꎮ因此ꎬ基于碳排放权创设的一系列交易产品ꎬ如碳排放权租赁、碳排放权抵押等ꎬ均缺乏根本性依据ꎬ需要由立法机关、法学学者、监管部门、金融机构、交易主体等共同探索ꎮ(３)碳市场交易规则不完善ꎬ履约强制力不足我国碳市场法律法规尚未健全ꎬ各地准入门槛、交易规则亟待统一ꎮ地方碳市场依托不同交易平台进行碳排放权登记和交易ꎬ不仅局限了碳交易的范围ꎬ还可能导致市场信息不对称、交易缺乏公平合理性的情况ꎮ此外ꎬ我国碳市场的履约强制力不足ꎬ全国碳市场、试点碳市场的罚则多以行政处罚为主ꎬ对于未完成履约的控排主体的处罚形式ꎬ仅为罚款和下一年度配额的核减ꎬ惩戒作􀅰３２􀅰⑤２０１９年３月２９日ꎬ碳排放权交易管理暂行条例(征求意见稿)出台ꎬ该条例为生态环境部公布ꎬ并非国务院公布ꎬ且至今为止该条例尚未生效ꎮ环境与可持续发展２０２１年第３期用较小ꎬ无法倒逼企业推进发展转型ꎬ积极参与碳排放交易[１５]ꎮ３􀆰２对我国碳排放权交易的初步建议首先ꎬ建议尽快出台更高层级的法律法规ꎮ随着我国碳排放权交易的发展ꎬ市场需要行政法规乃至法律进行规范ꎬ建议由全国人大或国务院在对各试点省市及其他区域交易情况进行充分调研的基础上ꎬ尽快形成法律或行政法规ꎬ将碳排放权交易纳入其中ꎬ协调并统一全国各地的交易规则ꎬ在立法技术和法律法规层面作概括性指导ꎮ各省、市结合自身当地的实际情况ꎬ在不低于国家立法标准的基础上ꎬ出台细化的、可操作性较强的地方法律法规或地方政府规章ꎬ从而规范本地碳市场交易ꎮ其次ꎬ建议推动碳市场交易产品创新ꎬ鼓励有经验的银行、证券公司、第三方机构乃至个人参与碳市场交易ꎬ加大对地方政府、行业、企业的碳市场培训ꎬ加速各潜在交易主体对碳市场的了解ꎬ增加碳排放领域和金融领域的沟通互动ꎮ完善法律法规ꎬ以行政法规甚至法律的形式ꎬ明确碳排放权的物权属性ꎬ制定碳排放权的担保物权设定和抵押登记规则ꎮ最后ꎬ统一全国碳排放权数据报送、注册登记和交易结算系统ꎬ并将交易系统与全国企业征信系统进行对接ꎬ增设交易主体信用信息查询功能ꎻ梳理碳交易市场漏洞ꎬ强化碳排放权交易履约强制力ꎬ压实地方政府主体责任ꎬ加重未按期足额清缴碳排放配额的企业履约责任ꎬ倒逼监管部门、各市场主体加紧推进碳交易市场建设ꎬ维护碳市场交易秩序ꎮ４结语２０２１年３月３０日ꎬ生态环境部办公厅发布«碳排放权交易管理暂行条例(草案修改稿)»ꎬ首次将“实现二氧化碳排放达峰目标和碳中和愿景”以条例的形式载入法律法规ꎮ相较于欧美等国家和地区ꎬ我国碳排放权交易的法律体系尚未成熟、不够完善ꎮ但是ꎬ我国碳排放权交易立法深深根植于我国碳交易市场的国情国策ꎬ依靠碳市场交易经验的逐步累积和总结ꎬ正在不断探索、扎实推进、稳步发展ꎬ随着新的形势变化逐渐更新完善ꎮ欧盟和美国碳市场的实践已经表明ꎬ碳排放交易是低成本减少碳排放的最有效工具之一ꎮ通过碳排放交易ꎬ不仅能够促进控排企业的优胜劣汰ꎬ还能够逐步影响市场投资的倾向性ꎬ使未来投资更倾向于清洁低碳ꎮ依靠市场导向ꎬ碳排放交易将在全社会范围内形成碳价信号ꎬ为整个社会的低碳转型奠定坚实的基础[１６]ꎬ最终助力实现“２０３０年前碳达峰、２０６０年前碳中和”的中国承诺ꎮ参考文献:[１]贾盛云ꎬ陈允涛.全国碳市场首个履约周期正式启动[ＥＢ/ＯＬ].ｈｔｔｐｓ://ｂａｉｊｉａｈａｏ.ｂａｉｄｕ.ｃｏｍ/ｓ?ｉｄ＝１６８８１０５９２２６８８１１６０９３＆ｗｆｒ＝ｓｐｉｄｅｒ＆ｆｏｒ＝ｐｃ.[２]李路路ꎬ张斌亮ꎬ李魏宏.中国碳排放权交易市场建设要素与展望[Ｊ].世界环境ꎬ２０１９(０１):２３.[３]ＣＣＥＲ产生和交易的整体流程ꎬ天津排放权交易所[Ｚ].ｈｔｔｐｓ://ｗｗｗ.ｃｈｉｎａｔｃｘ.ｃｏｍ.ｃｎ/.[４]梅德文.碳金融面临历史发展机遇[Ｊ].中国金融家ꎬ２０１６(１１):４３－４５.[５]李禾.首次从国家层面把温室气体控排责任压实到企业:全国碳市场第一个履约周期正式启动[ＥＢ/ＯＬ].(２０２１－０１－０６).ｈｔｔｐ://ｓｔｄａｉｌｙ.ｃｏｍ/ｉｎｄｅｘ/ｋｅｊｉｘｉｎｗｅｎ/２０２１－０１/０６/ｃｏｎｔｅｎｔ＿１０６８４７６.ｓｈｔｍｌ.[６]生态环境部例行新闻发布会实录[ＥＢ/ＯＬ].２０中国网ꎬｈｔｔｐｓ://ｂａｉｊｉａｈａｏ.ｂａｉｄｕ.ｃｏｍ/ｓ?ｉｄ＝１６７８７８６３７２５５６８８１３２２＆ｗｆｒ＝ｓｐｉｄｅｒ＆ｆｏｒ＝ｐｃ.[７]张建宇:在全社会范围内形成碳价信号[Ｎ/ＯＬ].中国环境报.(２０２１－０１－０１).ｈｔｔｐｓ://ｗｗｗ.ｃｅｎｅｗｓ.ｃｏｍ.ｃｎ/ｐｕｂｌｉｃ/ｙｄａｌ/２０２１０１/ｔ２０２１０１１２＿９６７６４２.ｈｔｍｌ.[８]广州碳排放权交易中心碳排放配额交易规则(２０１９年修订)ꎬ广州碳排放权交易所[ＥＢ/ＯＬ].ｈｔｔｐ://ｗｗｗ.ｃｎｅｍｉｓ￣ｓｉｏｎ.ｃｏｍ.[９]北京环境交易所碳排放权交易规则(试行)(２０１５年１月１３日修订)ꎬ北京环境交易所[ＥＢ/ＯＬ].ｈｔｔｐｓ://ｗｗｗ.ｂｊｅｔｓ.ｃｏｍ.ｃｎ/.[１０]北京环境交易所碳排放权交易规则(试行)(２０１５年１月１３日修订)ꎬ北京环境交易所[ＥＢ/ＯＬ].ｈｔｔｐｓ://ｗｗｗ.ｂｊｅｔｓ.ｃｏｍ.ｃｎ/.[１１]广州碳排放权交易中心碳排放配额交易规则(２０１９年修订)ꎬ广州碳排放权交易所[ＥＢ/ＯＬ].ｈｔｔｐ://ｗｗｗ.ｃｎｅｍｉｓ￣ｓｉｏｎ.ｃｏｍ.[１２]天津排放权交易所碳排放权交易规则(暂行)ꎬ天津排放权交易所[ＥＢ/ＯＬ].ｈｔｔｐｓ://ｗｗｗ.ｃｈｉｎａｔｃｘ.ｃｏｍ.ｃｎ/.􀅰４２􀅰宋云锋等:中国碳排放权交易立法发展及实务操作研究[１３]天津试点碳交易基本流程ꎬ天津排放权交易所[ＥＢ/ＯＬ].ｈｔｔｐｓ://ｗｗｗ.ｃｈｉｎａｔｃｘ.ｃｏｍ.ｃｎ/.[１４]林文斌.中国碳市场现状与未来发展[Ｊ].清华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ꎬ２０１５ꎬ５５(１２).[１５]陈荃.全国碳市场中的碳金融产品创新及相关建议[ＥＢ/ＯＬ].(２０２１－０２－０２).ｈｔｔｐ://ｆｉｎａｎｃｅ.ｃａｉｊｉｎｇ.ｃｏｍ.ｃｎ/２０２１０２０２/４７３６５４０.ｓｈｔｍｌ.[１６]美国环保协会张建宇:在全社会范围内形成碳价信号[ＥＢ/ＯＬ].(２０２１－０１－０１).ｈｔｔｐｓ://ｗｗｗ.ｃｅｎｅｗｓ.ｃｏｍ.ｃｎ/ｐｕｂｌｉｃ/ｙｄａｌ/２０２１０１/ｔ２０２１０１１２＿９６７６４２.ｈｔｍｌ.Ｒｅｓｅａｒｃｈｏｎｔｈｅｌｅｇｉｓｌａｔｉｖｅ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ａｎｄｐｒａｃｔｉｃａｌｏｐｅｒａｔｉｏｎｏｆＣｈｉｎａ􀆳ｓｃａｒｂｏｎｅｍｉｓｓｉｏｎｓｔｒａｄｉｎｇＳＯＮＧＹｕｎｆｅｎｇꎬＨＥＷｅｎꎬＬＩＳｈｕｔｉｎｇ(ＢｅｉｊｉｎｇＤｅｎｔｏｎｓＬａｗＯｆｆｉｃｅｓꎬＬＬＰꎬＢｅｉｊｉｎｇ１０００２０ꎬＣｈｉｎａ)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ＯｎＪｕｎｅ１８ꎬ２０１３ꎬｔｈｅｆｉｒｓｔｔｒａｎｓａｃｔｉｏｎｉｎＣｈｉｎａ􀆳ｓｃａｒｂｏｎｍａｒｋｅｔｗａｓｃｏｎｃｌｕｄｅｄａｔｔｈｅｏｐｅｎｉｎｇｃｅｒｅｍｏｎｙｏｆｔｈｅｔｒａｉｌｓｆｏｒｃａｒｂｏｎｅｍｉｓｓｉｏｎｔｒａｄｉｎｇｉｎＳｈｅｎｚｈｅｎ.ＳｈｅｎｚｈｅｎＥｎｅｒｇｙＧｒｏｕｐＣｏ.ꎬＬｔｄ.ｓｏｌｄ１０􀆯０００ｔｏｎｓｏｆｃａｒｂｏｎｅｍｉｓｓｉｏｎｒｉｇｈｔｓｒｅｓｐｅｃｔｉｖｅｌｙｔｏＧｕａｎｇｄｏｎｇＰｅｔｒｏＣｈｉｎａＩｎｔｅｒｎａｔｉｏｎａｌＣｏ.ꎬＬｔｄ.ａｎｄＨａｎｅｒｇｙＨｏｌｄｉｎｇＧｒｏｕｐＣｏ.ꎬＬｔｄ.ＳｉｎｃｅｔｈｅｎꎬＣｈｉｎａ􀆳ｓｃａｒｂｏｎｅｍｉｓｓｉｏｎｔｒａｄｉｎｇｈａｓｋｉｃｋｅｄｏｆｆ.Ａｆｔｅｒｎｅａｒｌｙａｄｅｃａｄｅｏｆ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ꎬＣｈｉｎａ􀆳ｓｃａｒｂｏｎｅｍｉｓｓｉｏｎｔｒａｄｉｎｇｈａｓａｃｈｉｅｖｅｄｒｅｍａｒｋａｂｌｅａｃｈｉｅｖｅｍｅｎｔｓꎬｂｏｔｈａｔｔｈｅｌｅｇｉｓｌａｔｉｖｅｌｅｖｅｌａｎｄａｔｔｈｅｐｒａｃｔｉｃａｌｏｐｅｒａｔｉｏｎｌｅｖｅｌ.Ｔｈｉｓｅｓｓａｙａｉｍｓｔｏｔｅａｓｅｏｕｔｔｈｅｌｅｇｉｓｌａｔｉｖｅｅｖｏｌｕｔｉｏｎｏｆｃａｒｂｏｎｅｍｉｓｓｉｏｎｔｒａｄｉｎｇꎬｔｏｓｕｍｍａｒｉｚｅｔｈｅｓｔａｔｕｓｑｕｏｏｆｔｈｅｃａｒｂｏｎｅｍｉｓｓｉｏｎｔｒａｄｉｎｇｍａｒｋｅｔａｎｄｔｈｅｐｒｏｂｌｅｍｓｉｎｔｈｅ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ｏｆＣｈｉｎａ􀆳ｓｃａｒｂｏｎｅｍｉｓｓｉｏｎｔｒａｄｉｎｇａｎｄｐｒｏｐｏｓｅｐｒｅｌｉｍｉｎａｒｙｓｏｌｕｔｉｏｎｓｉｎｏｒｄｅｒｔｏｂｅｎｅｆｉｔｔｈｅｃｏｎｓｔｒｕｃｔｉｏｎｏｆＣｈｉｎａ􀆳ｓｃａｒｂｏｎｅｍｉｓｓｉｏｎｔｒａｄｉｎｇｍａｒｋｅｔ.Ｋｅｙｗｏｒｄｓ:ｃａｒｂｏｎｅｍｉｓｓｉｏｎｓｔｒａｄｉｎｇꎻｃａｒｂｏｎｔｒａｄｉｎｇｌｅｇｉｓｌａｔｉｏｎꎻｃａｒｂｏｎｍａｒｋｅｔꎻｃａｒｂｏｎｆｉｎａｎｃｅ􀅰５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