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结论
⚫ 原预计当地时间 6 月6日至 9日,欧洲议会对欧盟碳边界调整机制(CBAM)的新
提案进行最终投票,但于当地时间 6月8日,欧洲议会投票否决了一项关于扩大升
级欧盟碳市场(EU-ETS)的立法提案(该项提案以 340 票反对、265 票赞成和 34
票弃权的结果未获通过),导致另外两项与欧盟碳市场息息相关的提案投票随之取
消,其中包括碳边界调整机制(CBAM)的新提案。
⚫ 原本将进行投票的这一新提案十分激进。新提案由欧洲议会中的环境、公众健康和
食品安全委员会(ENVI)起草,于 5月17 日在委员会内部通过。相较于去年 7月
欧盟委员会(简称“欧委会”)发布的草案,新提案商品覆盖范围更广,除了电
力、钢铁、水泥、铝、化肥外,还同时将制氢氨、有机化学品、聚合物等碳密集行
业也纳入征收范围;同时实施时间更早,过渡期缩短了一年,2025 年便开始征收
“碳关税”,还提出将间接排放(外购电力、热力等造成的排放)纳入征税范围。
⚫ 这一提案对中国出口的负面影响明显大于之前的版本。根据 Yannick Jadot 议员
(法国绿党)在修正案中对直接排放覆盖商品范围的修改提议,以 2019 年我国出口
数据为例(美元口径),ENVI 版本的直接排放商品覆盖清单对我国出口的影响主要
体现在:(1)较欧委会版本,新增清单主要包括化学品、聚合物和铝,覆盖商品出
口金额占我国总出口的比重从0.26%大幅上升至 1.11%。(2)考察清单中新增的
商品,可知中欧之间贸易规模占比更高。从新提案覆盖的商品来看,对欧出口占对
应商品总出口的比重从 6.9%大幅上升至 11.6%,其中化学品(含有机和制氢氨
等)、聚合物(主要为塑料)相关商品占比均较高,分别为 19.1%和11.5%,加上
出口规模较大,为占比上升的主要贡献项;虽然铝相关商品对欧出口占比仅上升 0.5
个百分点至 10.9%,略低于整体,但由于该分类下的规模较欧委会版本清单上升
30%以上,肥料、水泥、钢铁等占比更低的商品的贡献被稀释(对欧出口占对应商
品出口的比重分别为 0.76%、1.51%、6.79%,其中钢铁规模较大)。
⚫ 如何理解此次 CBAM 提案未进行投票表决就被取消?一方面,当前国际局势存在较
强不确定性,欧洲整体的能源供应都面临很大压力,短期内气候政策不宜进一步紧
缩,另一方面,即便进行投票表决,这一提案也可能遭到欧盟产业代表的强烈反
对,原因在于其对欧盟产业存在较大负面影响。举例来说,欧洲议会国际贸易委员
会(INTA)中产业代表的比例可能并不低(除此之外还有发展、产业等共 5个委员
会),2月INTA 内部就已经以 19 票赞成、20 票反对、3票弃权否决了该委员会内
部提出的更为温和的方案。需要注意的是 INTA 内部对扩大商品覆盖范围、纳入间接
排放、最终取消免费配额本身并无异议,关键在于实施的节奏,其原因在于免费配
额分配和间接排放补贴是欧盟现行的两项碳泄漏保护措施,而根据 EU-ETS 的相关
制度,过渡期后 CBAM 推进的节奏越快,欧盟当地产业的支持政策可能退坡就越
快,对能源密集行业(如有色金属冶炼)的压力会更大。
⚫ 按照原计划当前处在立法程序的哪一步?简单来说,欧盟立法程序要经历以下环
节:欧委会提出草案,欧洲议会内部对此进行反复讨论,修改后投票表决通过,欧
委会对此议案发表肯定意见,最终将议案提交给欧盟部长理事会(简称“欧盟理事
会”),只有当欧盟理事会和欧洲议会形成统一意见,才能完成立法程序。而原定
投票将决定能否将 ENVI 的提案作为欧洲议会对碳关税的正式立场。
⚫ 需要注意的是今年 3月10 日欧盟理事会在轮值主席国为法国时对征收碳关税本身已
经形成统一意见,意味着如果欧洲议会的提案通过,欧委会、欧洲议会、欧盟理事
会三方的正式立场均已形成,但是欧盟理事会是否会给欧盟企业“退税”、CBAM
的收入分配等棘手问题都留待以后另行解决,这些问题也是以后的主要看点。
⚫ 风险提示:欧盟气候政策超预期收紧,影响我国碳密集行业出口规模和利润;当前
CBAM 尚未定稿,对我国进出口和欧盟当地产业的影响存在不确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