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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持续发展经济导刊 2021.12
而言,两者之间又是矛盾的。
如果将碳中和投资对经济发展的负面影响视为碳
减排的“外部成本”,而碳中和投资对经济的正面影响
视为碳减排的“外部收益”,那么发展与减排之间的双
重关系特征就意味着,要实现最优的减排选择,就必
须研究碳减排及其派生的碳中和投资背后的成本与需
求变化规律,并实现碳中和投资的供需平衡。
第一,面向碳中和的碳减排及碳中和投资演变
特征。
首先,碳减排的演变呈现“正喇叭口”特征,碳
中和投资的演变则呈现“倒喇叭口”特征。
按照碳达峰碳中和的目标要求,与常规情景(即
没有“双碳”目标)相比,从现在开始一直到 2060 年
实现“净零排放”为止,每一年都要“额外”减少一
定幅度的碳排放,碳减排的幅度将以递增的方式持续
增加,因为 2060 年的碳中和并不意味着绝对意义上的
零排放,即便在 2060 年后,理论上仍然存在“减排”
空间,因此,最大的“额外”减排幅度可能在 2060 年
后才能实现。如果把“额外”减排幅度刻画出来,可
以形成一个“正的喇叭口”,即在初期为喇叭口的闭口
侧,后期为喇叭口的开口侧。
碳减排的这种发展趋势是否意味着碳中和投资也
是先闭后开呢?显然不是,相反,碳中和投资的演变
趋势理论上应呈现出“先开后闭”的倒喇叭口特征。
以最为主要的碳中和产业新能源产业为例,
假设要在 2060 年实现最大规模的“额外”减排,这意
味着 2060 年新能源的产能供给要达到最大值(以最大
可能替代煤炭等传统能源供给),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在
2059 年投产所需的新能源产能来满足 2060 年的碳中
和需要呢?
一方面,由于额外减排是连续递增的,所以 2059
年投产的新能源产能只能是在之前减排基础上做一个
增量,而不能是“一次性”解决碳中和的全部投资缺
口 ;另一方面,新能源投资会替代和挤占其他投资,
“一次性”大规模投资会对宏观经济的其他部门造成
冲击,故而这做种做法是不可行的。
更加可行的做法显然是进行渐进性的增量替代,
即新的能源需求主要采取新能源供给的方式。按照国
民经济每年 4%-5% 的增长率,能源消费增速大概在
2%-3% 之间,受基数变化的影响,在未来 40 年,能
源消费的年均变化幅度应该基本持平或递减。也就是
说,从供需平衡的角度看,理论上新能源投资的最佳
时间分布是维持平均增速。但如果考虑到新能源供给
的“长周期”特性,也就是每一年落地的新能源投资
都可以持续生产和供应 20-30 年,这就意味着每一年
能源供给量都会叠加到未来的供给水平上。所以如果
后期新能源投资还是和早期一致的话,30-40 年后,新
能源供给就会在很大概率上出现“供过于求”(我们的
最终能源需求水平大概维持在当前水平的 1.2-1.5 倍之
间)。受此因素影响,年度平均的新能源投资增速其实
也是不可行的,最有可能的趋势是新能源投资是在实
现某个峰值后陆续递减,而且这个峰值的出现及其递
减应基本与国民经济及能源消费增速相吻合。
以上的分析思路同样适用于碳中和相关的其他产
业,比如能效技术产业也呈现明显的先递增后递减的
时间特性,因此,最后形成的碳中和投资形态就变为
先开后闭的“倒喇叭口”。
其次,碳中和投资的“倒喇叭口”演变特征决定
了碳中和投资的黄金期应该在最近 30 年内。
碳中和投资的时间分布取决于两方面因素 :
一是碳中和投资的经济增长功能。碳中和发展具
有很强的经济增长功能,社会经济发展全面绿色低碳
转型派生出方方面面的投资需求,在中短期足以成为
新的经济增长点(碳中和产业、碳中和新基建等),根
据《碳中和愿景下的绿色金融路线图研究》报告,到
2050 年的 30 年里,碳达峰碳中和所需投资总量达到
487 万亿之巨,但这些投资在时间上并非均匀分布,而
是主要集中在碳达峰碳中和进程的前期,即最近的 30
年里。一旦主要的碳中和投资在前期部署完成,碳中
和的发展路径就被基本锁定,后期投资就无法轻易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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