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i:10.14076/j.issn.1006-2025.2021.08.01【收稿日期】2021-03-29【基金项目】本文系田永主持的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规划项目“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同乡村振兴有效衔接的返贫治理研究”（编号：21A14045001）、四川省一流课程《金融学》建设项目（四川省教育厅2020年11月27日公告序号343号，校内支撑项目编号：CC-YLKC2003）阶段性成果。【作者简介】田永，博士，成都文理学院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碳金融研究；通信作者：李瑞强，博士，成都大学商学院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市场营销；刘文静，博士，西南科技大学生命科学与工程学院讲师，主要研究方向为生命科学和生命多样性。2020年9月22日中国向75届联合国大会宣布：“将提高国家自主贡献力度，采取更加有力的政策和措施，使二氧化碳排放力争于2030年前达到峰值，努力争取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在COVID-19疫情冲击世界各国的背景下，中国的这一宣示为全球经济绿色复苏注入了活力。目前，中国的这一目标已经列入2021年中国八项重点任务中，亟待碳金融市场定价机制的支撑。COVID-19疫情前后欧盟碳金融市场的配额拍卖价格及启示———基于碳达峰、碳中和背景田永1李瑞强2刘文静3（1.成都文理学院，四川成都610401；2.成都大学商学院，四川成都610106；3.西南科技大学生命科学与工程学院，四川绵阳621000）【摘要】COVID-19疫情对各领域造成了系统性的重大冲击，EUETS在疫情前后的碳配额现货拍卖价格可以视为未来经济低碳化、高质量复苏的一个方向标。基于2013—2020年4月欧洲能源交易所的欧盟碳配额拍卖数据分析，发现欧盟碳配额现货拍卖价格在疫情以前走高并于2019年回调；疫情期间，单日碳配额现货拍卖交易量基本稳定，结算价下跌17%，成交额萎缩；COVID-19疫情结束后，欧盟碳配额现货拍卖价格可能出现3种情况：一是平稳渡过疫期，保持碳价的稳定性，二是下探触底后碳价缓慢走强，三是疫后绿色复苏和欧盟“2050年碳中和”目标直接推高碳价，再创新高。欧盟拍卖碳价无论出现哪种情景，对中国全国统一碳市场机制助推“2060年碳中和”目标达成都具有建设性的启示意义。建议尽快探讨“中欧”碳金融市场的链接、互动、互认机制，与重返《巴黎协定》的美国、脱欧的英国等31个碳金融市场体系构建全球碳金融市场共同体。【关键词】欧盟碳金融市场碳排放配额拍卖价格COVID-19疫情碳达峰碳中和【中图分类号】F71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6-2025（2021）08-0001-092021·08总第531期12021·08总第531期一、研究综述瑞典皇家科学院将2020年诺贝尔经济学奖颁发给了拍卖理论和拍卖形式研究者保罗·米尔格罗姆（PaulR.Milgrom）和罗伯特·威尔逊（RobertB.Wilson），再次凸显了拍卖形成价格机制的科学性。碳金融市场是人类科技进步达到较高水平之后，人们创设的以碳排放总量上限控制减排的一种市场化碳定价机制。其中最重要的是碳配额分配方式，一级市场一般分为免费分配和有偿分配两种方式，而有偿分配的最主要方式是配额拍卖和配额出售。2013年中国启动的7个区域试点碳金融市场已有5%比例以内的配额拍卖，2021年1月1日进入第一个履约期的全国发电行业碳金融市场现为100%免费发放配额。当前，欧盟碳金融市场配额发放已经接近100%的拍卖比例。欧盟碳金融市场在全球最为成熟，学术界对欧盟碳配额现货拍卖价格研究较少，但凡关系到碳金融市场及其价格研究的文献，都会不同程度涉及到欧盟碳配额拍卖价格。相关研究在两个方面对笔者产生了启发：一是欧盟碳金融市场价格研究；二是绿色增长评价和环境话语研究。2003年以来，世界银行开始每年发布全球碳金融市场发展与趋势分析。鉴于强制减排主体在短期边际成本（包括碳价）基础上将碳排放权价格传递给了批发市场的产品价格，那么究竟应当拍卖配额还是给予特权免费分配配额就成为了有待研究的课题。[1]欧盟第二阶段（2008—2012年）允许10%以内的配额通过拍卖分配，但有15个成员国不采纳拍卖机制分配配额。欧盟委员会否定了航空减排拍卖计划中配额拍卖25%的欧洲议会激进提案，认为10%的配额分配拍卖占比较为合宜。[2]欧盟第三阶段即2013年后的配额现货拍卖比例、发电行业配额现货拍卖、工业和其他行业配额现货拍卖、拍卖的收益、拍卖的政治决策等基本确立。[3]AlexandreKossoy&PhilippeAmbrosi（2010）报告了欧盟配额现货的拍卖和设定基准，包括德国、英国、荷兰、爱尔兰、匈牙利第一阶段的拍卖和第二阶段初期的拍卖，并对第三阶段拍卖进行了预期。[4]NicholasLinacre,etal.（2011）在2010年11月11日《欧盟拍卖条例》和《拍卖平台规制》被欧盟委员会采纳后，总结了德国、英国、奥地利、荷兰、爱尔兰、匈牙利第二阶段的比例、数量、机制以及欧盟的航空控排及其配额拍卖计划。[5]聂力（2012）通过碳排放权的一阶密封拍卖基础模型、约束性零信息模型、双叫价模型等，分析了碳金融市场单轮密封式拍卖、多轮一阶密封拍卖、公开加价拍卖、“一对多”单向拍卖、“多对多”双向拍卖等拍卖的价格形成机制。[6]陈波（2014）认为拍卖机制是碳配额一级市场最有效的定价方式、配额分配方式和价格调控手段，同时指出配额拍卖可以提高碳金融市场效率，充分体现碳金融市场的公平原则，降低碳金融市场制度成本，增加政府治理温室效应财政收入。[7]张云（2015）从碳金融价格形成机制入手，研究了欧盟第一、第二阶段的配额拍卖比例和欧盟第三阶段的配额拍卖政策。[8]郑宇花（2016）从配额分配机制视域入手，对欧盟及美国加州的碳金融市场、广东试点碳金融市场的配额拍卖价格进行了阐释。[9]段茂盛等（2018）认为，全球各大碳交易体系大多是通过设置拍卖底价和政府公开市场方式来调控碳价的，建议中国采取事先设置拍卖底价和政府公开市场业务及抵消机制来调节碳金融市场价格，确保全国碳金融市场在初期交易阶段配额价格的透明性和稳定性。[10]齐绍洲等（2019）、AlexandreKos-soy&PhilippeAmbrosi在全球碳金融市场制度进行研究中，从拍卖比例、拍卖参与、拍卖方法、拍卖流程、拍卖频率、拍卖价格、拍卖收入、拍卖改革等方面分别分析了欧盟的配额拍卖机制。[11][12]从荣刚（2013）通过构建多主体碳配额拍卖模型(CAAM)，对统一价格拍卖与歧视价格拍卖的碳配额拍卖出清价格进行了比较研究。[13]明翠琴和钟书华（2013）对国外绿色价格动态、绿色增长驱动要素及构成组合、绿色增长政策及评价指标、绿色增长绩效及评价指标、绿色增长理论及各种评价模型进行了综述，认为绿色增长和环境话语已经成为了国外学术界研究的热点。[14]沈承诚（2014）指出，西方环境话语牵引着环境公共决策和政治、经济利益分配，包括绿色政治运动、生态极限主义、民主实用主义、经济理性主义、可持续性环境、现代性环境、绿色激进主义等。[15]行之有效的方法是将这些环境话语和绿色增长理论植入环境承载容量价格机制和绿色市场交易价格机制。[16]EUETS（欧盟碳交易机制）就是这样一种驱动绿色增长的市场2田永，李瑞强，刘文静：COVID-19疫情前后欧盟碳金融市场的配额拍卖价格及启示———基于碳达峰、碳中和背景图12013—2019年欧盟碳金融配额现货拍卖价格走势数据来源：欧洲能源交易所。化价格机制，它是基于《京都议定书》实现减缓温室效应和绿色增长的欧盟区域性市场化定价支撑体系。其中，碳排放权配额拍卖有偿分配机制由于是减排微观主体达成减排目的配额分配机制，[17]市场势力和投机交易者对配额拍卖价格的形成几乎没有影响，因而配额现货拍卖价格成为了绿色经济增长的重要价格要素。有鉴于此，2020年底，《巴黎协定》第六条专门就碳排放权交易定价机制对气候变化政策的市场支撑作用进行了规范。综上，学术界关于欧盟第三阶段（2013—2020年）配额现货拍卖价格的系统化研究较少，针对C0VID-19疫情期间的碳配额价格拍卖研究成果更少。笔者以欧洲能源交易所欧盟第三阶段配额现货拍卖价格数据为样本，着重研究了C0VID-19疫情期间（2020年1月1日—2020年4月30日）和疫情之前的2013—2019年、2019年度、一个交易日欧盟配额现货拍卖价格的运行规律和特点，研究结果对2021年1月1日发电行业碳配额进入第一个履约期的全国碳金融市场配额价格，从免费发放逐渐走向有偿拍卖具有重要借鉴意义。EUETS所形成的碳金融市场简称欧盟碳市场，以“上限-贸易”为基本原理，是目前全球交易规模最大、覆盖国家最广、运行时间最长、机制最为成熟的全球绿色化减排市场定价体系，其受市场势力影响最小的交易机制是配额现货拍卖有偿分配配额机制。EUETS以2003年10月13日通过的《排放权贸易指令》（即2003/87/EC指令）为法理依据，每一单位配额（tCO2e）表示1吨二氧化碳当量。第一阶段（2005—2007年）和第二阶段（2008—2012年）欧盟向27个成员国分别发放配额63.2亿tCO2e、93.1亿tCO2e，第三阶段（2013—2020年）发放的配额每年递减7.14%。欧盟根据各国企业申报的排放量来制定国家分配计划（NAP），并将配额分配到27个成员国。不难发现，欧盟三个阶段的配额发放已经由免费“零价”逐步向拍卖形成价格过渡。二、COVID-19疫情前的欧盟碳配额现货拍卖价格（一）2013—2019年欧盟碳配额现货拍卖价格欧盟第三阶段起始日为2013年1月1日—2019年12月31日，期间针对一级市场配额的公开拍卖共进行了1441次，其拍卖价格走势如图1所示。第三阶段开年最后一个交易日（2013年12月17日）拍卖形成的一级市场碳金融结算价格为4.70欧元/tCO2e，比第二阶段最后一个拍卖日（2012年12月16日）拍卖形成的一级市场碳金融结算价格（6.45欧元/tCO2e）下跌37.23%。2014—2019年最后一个拍卖日拍卖形成的一级市场碳金融结算价格分别为6.93欧元/tCO2e、8.12欧元/tCO2e、4.59欧元/tCO2e、7.07欧元/tCO2e、23.40欧元/tCO2e和24.21欧元/tCO2e，同比涨跌幅度分别为47.45%、17.17%、-43.47%、54.03%、230.98%和3.46%。7个年度五涨两跌，其中2019年年末拍卖形成的收盘价（24.21欧元/tCO2e）比第二阶段最后一个拍卖日形成的收盘价（6.45欧元/tCO2e）上涨了275.35%。2013—2017年，欧盟拍卖机制形成的碳金融市场价格一直处于盘整状态，直到2018年下半年才开始直线拉升，价格突破15欧元/tCO2e，2019年一季度碳金融市场价格继续直线冲高，从二季度到年底震荡上行，多次创出价格新高，2019年7月25日达到29.46欧元/tCO2e的峰值，随后价格震荡下行，至2019年12月16日（年末最后一个交易日），一级市场配额现货拍卖形成的碳金融市场价格为24.21元/tCO2e。第三阶段7年间，配额拍卖量合计为467418.7万tCO2e，即平均每年的配额拍卖量为6.68亿tCO2e；拍卖收入为4581727.78万欧元，即平均每年的拍卖金额为65.45亿欧元。（二）欧盟各阶段碳金融一级市场配额现货拍卖在配额分配中的占比不同的碳排放权配额分配模式决定了不同碳金融市场的价格形成机制。在配额分配过程中，会产32021·08总第531期!!"#$!表1欧盟第三阶段各年度碳金融配额拍卖形成价格的量价额配额单位：tCO2e数据来源：对欧洲能源交易所数据库相关数据进行计算、整理、分析后得到。生两种碳金融市场价格形成模式，即免费分配“零”价格政府主导模式和公开拍卖市场竞争形成模式。拍卖形成碳金融市场价格机制非常重要，几乎所有碳排放权研究文献都会涉及到。笔者重点讨论欧盟第三阶段（2013—2019年）拍卖形成碳配额现货价机格制和中国试点碳金融市场拍卖形成碳现货价格机制。根据欧盟2003/87/EC指令，第一、第二、第三阶段拍卖比例分别在0.2%以内、4%～5%、50%以上。从第三阶段开年（2013年）起，电力行业的配额拍卖比例为100%，石油、航空业的配额拍卖比例不低于15%，至2020年达到100%。配额拍卖收入可设立为“NER300”基金，主要用于创新性可再生能源技术、封存技术和碳捕获等示范项目。率先在第一阶段启动拍卖分配配额以现场碳金融市场价格的爱尔兰、立陶宛、匈牙利、丹麦，其拍卖比例从低到高依次为不超过0.75%、1.5%、2.5%和5.0%。各成员国拍卖配额数量之和约为800万tCO2e左右，在欧盟配额总量中的占比约在0.13%左右。第二阶段，爱尔兰、奥地利、匈牙利、荷兰、英国、德国的拍卖比例分别为不超过0.5%、1.3%、2.0%、3.7%、7.0%和9.0%，各成员国拍卖配额数量之和约为6000万tCO2e。2014年2月，“延迟拍卖”议案列入欧盟法律。关于拍卖价格的形成：拍卖配额结算价格在出价窗口关闭时确定，若出现相同出价，则按照拍卖前公示的算法进行随机排序，竞标数量从最高出价开始加总，直至拍卖总量，这个时候的价格视为拍卖结算价，所有配额都按照这一价格分配给竞买人（齐绍洲等，2019）。（三）第三阶段截至2019年各年度碳配额现货拍卖的量、价、额第三阶段各年度一级市场配额拍卖形成的价、量、额如表1所示。连续计算，7年平均拍卖形成价格为10.04欧元/tCO2e，最低拍卖形成碳金融市场价格为2013年4月23日的2.65欧元/tCO2e，最高拍卖形成碳金融市场价格为2019年7月25日的29.46欧元/tCO2e，最高价是最低价的11.12倍。用表1中7个年度数据进行非连续计算均价为9.89欧元/tCO2e。（四）2019年度欧盟碳配额现货拍卖结算价2019年，欧盟配额现货拍卖共进行了216次，当年拍卖形成的最高价格为29.46欧元/tCO2e，最低价格为18.35欧元/tCO2e，平均价格为24.72欧元/tCO2e。2019年1月共进行了15次拍卖，最高价与最低价的差价为3.20欧元/tCO2e，差价率为14.95%。首个拍卖日为1月7日，当日最高、最低、平均竞买报价分别为30.00欧元/tCO2e、13.00欧元/tCO2e和23.10欧元/tCO2e，最终以23.01欧元/tCO2e收盘；第二个拍卖日（1月8日）从22.40欧元/tCO2e开始走低，当日跌幅为2.65%；第三个拍卖日（1月10日）拍卖产生了当月最低成交价（21.40欧元/tCO2e）；第四个拍卖日拍卖价格开始反弹，至1月24日产生当月拍卖价峰值（24.60欧元/tCO2e），1月30日以22.30欧元/tCO2e收盘，比当月首日拍卖价上涨3.09%。2019年2月共进行了18次拍卖。2月1日以21.38欧元/tCO2e拍卖价格启动，价格在缓慢上升中盘整，2月7日产生当月拍卖价峰值（23.80欧元/tCO2e），2月22日产生当月拍卖价谷值（18.35欧元/tCO2e），2月28日以20.90欧元/tCO2e收盘，其价格比1月收盘价下跌6.28%。2019年3月共进行了20次拍卖。3月1日拍卖成交价格为21.31欧元/tCO2e，3月8日产4田永，李瑞强，刘文静：COVID-19疫情前后欧盟碳金融市场的配额拍卖价格及启示———基于碳达峰、碳中和背景表22019年12月16日欧盟配额拍卖形成价格的成交量、成交额分布注：2019年德国、波兰配额单独拍卖的最后一个交易日分别为2019年12月13日、2019年12月4日。ÁÁ!"#$%&’()+,-./01$23.’4056789:;<=>?@ABC0DEFG.2@)HI"JK)"JL$MNOPQRS褷褷生当月拍卖价峰值（22.88欧元/tCO2e），3月29日以21.83欧元/tCO2e收盘，其价格比2月收盘价上涨4.3%。2019年一季度拍卖收盘价（21.83欧元/tCO2e）比首个交易日收盘价（23.01元/tCO2e）下跌5.13%。2019年二季度共进行了52次拍卖。其中4月、5月、6月拍卖次数分别为18次、18次和16次，收盘价分别为25.85欧元/tCO2e、25.30欧元/tCO2e和26.40欧元/tCO2e，收盘价涨跌幅分别为15.55%、-2.13%、4.35%。二季度季末即2019年上半年最后一个拍卖收盘价（26.40欧元/tCO2e）比2018年6月29日即二季度末最后一个拍卖收盘价（14.85欧元/tCO2e）上涨了77.78%。2019年下半年共进行了111次拍卖。其中7月、8月、9月、10月、11月、12月拍卖次数分别为22次、19次、19次、21次、20次、10次，收盘价分别为28.04欧元/tCO2e、26.80欧元/tCO2e、25.03欧元/tCO2e、25.95欧元/tCO2e、25.03欧元/tCO2e和24.21欧元/tCO2e，收盘价涨跌幅分别为4.02%、-4.42%、-6.60%、3.68%、-3.68%、-3.28%。年终拍卖收盘价为24.21欧元/tCO2e，比上半年最后一个拍卖日收盘价（26.40欧元/tCO2e）下降8.30%，比年初比首个交易日收盘价（23.01元/tCO2e）上涨5.21%，比2018年最后一个拍卖日收盘价（2018年12月17日，23.40欧元/tCO2e）上涨3.46%。全年拍卖形成的碳金融市场价格走势呈十字星，以23.01欧元/tCO2e价格开盘，以24.21欧元/tCO2e价格收盘，拍卖形成的最高、最低、平均配额价格分别为29.46欧元/tCO2e、18.35欧元/tCO2e和24.72欧元/tCO2e；全年最高、最低、平均日投标配额量分别为1032.80万tCO2e、51.25万tCO2e和535.24万tCO2e；全年最高、最低、平均日拍卖成交量分别为471.75万tCO2e、11.25万tCO2e和275.02万tCO2e；全年最高、最低、平均日拍卖成交金额分别为12578.29万欧元、288.56万欧元和6778.17万欧元；全年投标配额竞买总量为11.56亿tCO2e，拍卖总成交量为5.94亿tCO2e，拍卖总成交金额为146.41亿欧元。（五）欧盟一个交易日的碳配额现货拍卖结算价1.欧盟多国在一个具体交易日的碳金融配额现货拍卖结算价。2019年欧盟碳配额EUA现货一级市场最后一个拍卖日是12月16日。当天在欧洲能源交易所EUA一级市场拍卖平台共有20家竞买单位代表参与竞买投标，11家中标，投标总量为533.30万EUA配额单位，代表533.30万tCO2e，拍卖成交量为301.30万tCO2e。当日拍卖投标最高价为26.00欧元/tCO2e,平均价为24.09欧元/tCO2e，中位数为24.05欧元/tCO2e，最低价为21.00欧元/tCO2e，按拍卖规制形成的拍卖结算价格为24.21欧元/tCO2e。当日欧盟排放交易体系在欧洲能源交易所EUA一级市场的拍卖成交总额为7294.47万欧元。这些拍卖成交额分布在ESETS成员国中前10位的分别是：西班牙916.35万欧元、挪威576.20万欧元、法国561.67万欧元、罗马尼亚551.99万欧元、希腊418.83万欧元、保加利亚371.62万欧元、荷兰328.05万欧元、比利时259.05万欧元、芬兰197.31万欧元、奥地利165.84万欧元（详见表2）。2.德国和波兰碳配额单独拍卖形成的结算价。（1）2019年12月13日共有19家竞买单位代表参与德国配额现货竞买投标，14家中标，投标总量为482.7万EUA配额单位，代表482.7万tCO2e，拍卖成交量为284万tCO2e。当日拍卖投标最高价为30.00欧元/tCO2e，平均价为25.34欧元/tCO2e，中位数为25.28欧元/tCO2e，最低价为24.76欧元/tCO2e，按拍卖规制形成的拍卖结算价格为25.33欧元/tCO2e，当日成交额为7193.72万欧元。（2）2019年1252021·08总第531期月4日共有20家竞买单位代表参与波兰配额现货竞买投标，9家中标，投标总量为965.40万EUA配额单位，代表965.40万tCO2e，拍卖成交量为471.75万tCO2e。当日拍卖投标最高价为26.00欧元/tCO2e,平均价为23.98欧元/tCO2e，中位数为23.93欧元/tCO2e，最低价为21.00欧元/tCO2e，按拍卖规制形成的拍卖结算价格为24.10欧元/tCO2e，当日成交额为11369.18万欧元。三、COVID-19疫情期间（2020.1.1—2020.4.30）的欧盟碳配额现货拍卖价格（一）COVID-19疫情期间欧盟碳配额现货拍卖交易量COVID-19疫情期间（2020.1.1—2020.4.30），欧盟共进行了60多次一级市场配额现货拍卖，总交易量为17022.05万tCO2e，日均交易量为261.88万tCO2e，各次成交量如图2所示。60多次配额拍卖价格可以分为以下五个量能档次。（1）最高交易量发生在疫情恐慌期的3月26日，为339.80万tCO2e；（2）3次次高交易量发生在疫情恐慌期的3月19日、3月23日和3月24日，成交量均为339.65万tCO2e；（3）14次次低交易量分别发生在1月10日、1月24日、1月31日、2月7日、2月14日、2月21日、2月28日、3月6日、3月13日、3月20日、3月27日、4月3日、4月17日和4月24日，成交量均为236.30万tCO2e；（4）2次最低交易量分别发生在1月15日和3月11日，成交量均为81.05万tCO2e；（5）43次中高交易量发生在1月7日、1月9日、1月13日、1月14日、1月20日、1月23日、1月27日、1月28日、1月30日、2月3日、2月4日、2月6日、2月10日、2月11日、2月13日、2月17日、2月18日、2月20日、2月24日、2月25日、2月27日、3月2日、3月3日、3月5日、3月9日、3月10日、3月12日、3月16日、3月30日、3月31日、4月2日、4月6日、4月7日、4月9日、4月14日、4月16日、4月20日、4月21日、4月23日、4月27日、4月27日、4月28日和4月30日，成交量均为271.75万tCO2e。从上述每一次交易量的量能和交易时间节点分析，COVID-19疫情对欧盟碳配额一级市场的拍卖成交量几乎没有影响。（二）COVID-19疫情期间欧盟碳配额现货拍卖结算价COVID-19疫情对几乎所有商品价格带来了负面冲击，其中，碳排放权价格特别是欧盟碳配额现货价格备受各界关注。2020年1月1日—2020年4月30日可以认为是COVID-19疫情负面影响的重大窗口期。期间欧盟碳配额现货拍卖日均结算价的算术平均值为22.07欧元/tCO2e，加权平均结算价为21.92欧元/tCO2e，每一个拍卖交易日的具体结算价格走势如图3所示。图3显示，2020年1月—2月，欧盟配额现货拍卖价走势较为平稳，进入3月后开始下探，3月19日拍卖价由上一个拍卖交易日（3月16日）的20.64欧元/tCO2e跌至16.03欧元/tCO2e，单日跌幅达到22.34%，3月23日跌为1月—4月最低结算价14.60欧元/tCO2e，比上一个交易日（3月17日）的16.15欧元/tCO2e下跌了9.60%，而后缓慢回弹，于4月7日重回20欧元水平，为21.11欧元/tCO2e，4月30日结算价为19.97欧元/tCO2e，比1月7日的年初结算价24.06欧元/tCO2e下跌了17.00%。（三）COVID-19疫情期间欧盟碳金融配额现货拍卖成交额图2EUETS在COVID-19疫情期间的碳金融配额现货拍卖交易量示意图交易量（tCO2e）图3EUETS在COVID-19疫情期间的碳金融配额现货拍卖结算价趋势图结算价（欧元/tCO2e）6田永，李瑞强，刘文静：COVID-19疫情前后欧盟碳金融市场的配额拍卖价格及启示———基于碳达峰、碳中和背景图4EUETS在COVID-19疫情期间的配额现货拍卖成交额示意图图4描述了COVID-19疫情期间欧盟碳市场配额现货拍卖成交额的变化情况。2020年1月1日—4月30日，配额现货拍卖总结算额为373179.72万欧元，平均日交易额为5741.23万欧元。按2020年4月29日欧元兑换人民币汇率7.6939计算，1月1日—4月30日欧盟配额现货拍卖成交总额合到人民币287.12亿元，平均日交易额合到人民币4.42亿元。欧盟参与配额拍卖现货有偿分配的买家几乎全为各行各业的减排主体，其拍卖交易量、结算价、成交额很难由市场势力、垄断寡头、投机游资所左右，具有真实的减排目的性。四、COVID-19疫情前后欧盟碳配额拍卖对中国的启示（一）对中国区域试点碳市场的比较性启示配额拍卖成交金额悬殊。2013—2019年，广东、湖北、上海、天津、深圳5个试点碳金融市场累计拍卖成交金额只有8.62亿元人民币，同期，欧盟碳金融市场拍卖成交金额为458.17亿欧元。对此，中国应加大试点范围，尽快提升碳金融市场成交规模。（二）对中国碳金融市场产品开发的启示欧盟拍卖产品丰富，除碳现货外，还有碳期货，且拍卖时间频率较高，大多数时候每周都有定期拍卖；中国碳金融市场试点省份目前只有配额现货拍卖，且拍卖时间频率很低。对此，应努力丰富拍卖品种，加大拍卖频率。（三）对全国统一碳金融市场的启示2021年1月1日，覆盖中国发电行业的全国统一碳排放权交易市场进入第一个履约期，2021年下半年将开始线上交易，初期交易品种只有碳配额。与欧盟碳金融市场初期配额发放一样，起始碳配额由政府授权机构100%免费向纳管主体零价分配。随着时间的推移，中国可借鉴欧盟碳金融市场经验，逐步通过配额拍卖，向纳管主体有偿发放初始配额，直至配额发放100%通过拍卖完成。（四）对中国“2030年前碳达峰、2060年前碳中和”目标的启示欧盟的碳配额拍卖机制大大提升了欧盟碳金融市场减排的有效性，助推了欧盟2050年“碳中和”目标的实现。目前，中国7个区域碳金融市场中的广东、湖北、上海、天津、深圳等都开启了拍卖配额的有偿发放配额方式，但拍卖比例很低。针对2019—2020年进入2.6万吨门槛的强制减排发电行业，2021年1月1日进入第一个履约期，2021年7月前后可望配额上线交易，但一级市场配额全部由政府免费发放，需要尽快提升配额拍卖有偿分配比例，助力中国“2030年前碳达峰、2060年前碳中和”目标实现。（五）对中国乡村振兴生态振兴和相对贫困治理低碳扶贫的启示中国在推进“30/60目标”、实施碳金融市场机制驱动过程中，必然存在一些企业自身减排匹配配额约束问题，有必要尽快推出自愿减排量抵消机制。特别是要在乡村振兴的生态宜居、生态振兴与低碳扶贫、低碳化治理返贫工作中，努力巩固脱贫攻坚成果，设置“三农”CCER绿色通道，以碳金融市场机制助推巩固脱贫攻坚成果与乡村振兴有效衔接。五、结果讨论与政策建议（一）结果讨论通过对欧洲能源交易所2013年1月1日—2020年4月30日欧盟碳配额拍卖数据分析，发现欧盟碳配额现货拍卖价格在总体上呈现先平缓、后陡升的趋势。2020年进入疫情后，欧盟配额拍卖价格在量能稳定、成交额萎缩情况下一度下跌了17%，而后迅速恢复上涨。展望后疫情时代，欧盟碳配额现货拍卖价格可能出现三种情况：一是平稳渡过疫期，保持价格的稳定性；二是价格下探触底后缓慢走强；三是疫后绿色复苏和欧盟“2050年碳中和”目标直接推高其价格，再创新高。无论出现哪种情景，对中国全国统一碳市场机制助推“2060年碳中和”目标实现都有建设性的启示意义。（二）对策建议72021·08总第531期1.区域试点碳金融市场，逐步加大发放碳排放配额的拍卖幅度，让市场化拍卖机制在碳排放权资源配置中发挥“价格发现”功能，为全国统一碳金融市场配额分配提供有益的经验。还没有进行配额拍卖机制的试点市场，在2021年度内，至少应启动3%～5%的碳排放配额拍卖；已经进行配额拍卖的试点市场，要在总结经验、教训的基础上，加大配额拍卖比例。2.建议全国统一碳市场，从2022年开始，至少将3%～5%的碳排放配额通过拍卖机制实现有偿分配，尽快突破第一个履约期“零价格”的全免费配额分配模式，并制订出拍卖份额“从零到100%”的路线图，3.探索中国统一碳金融市场与欧盟碳金融市场、韩国碳金融市场对接，共同建立“中欧”“中韩”互联、互动、互认、互助的碳金融市场机制和碳配额拍卖形成价格机制。4.借助美国重返《巴黎协定》，助推美国建立联邦政府层面的碳金融市场机制和配额拍卖形成价格机制。进一步，探索与全世界31个碳金融市场体系建立全球“碳达峰、碳中和”命运共同体的可能性。【参考文献】[1]FranckLecocq,PhilippeAmbrosi.StateandTrendsofTheCarbonMarket2006[R].WorldBank,2006.[2]KaranCapoor,PhilippeAmbrosi.StateandTrendsofTheCarbonMarket2008[R].WorldBank,2008.[3]KaranCapoor,PhilippeAmbrosi.StateandTrendsofTheCarbonMarket2009[R].WorldBank,2009.[4]AlexandreKossoy,PhilippeAmbrosi.StateandTrendsofTheCarbonMarket2010[R].WorldBank,2010.[5]NicholasLinacre,AlexandreKossoy,PhilippeAm-brosi.StateandTrendsofTheCarbonMarket2011[R].WorldBank,2011.[6]聂力.我国碳排放权交易博弈分析[D].北京：首都经济贸易大学，2012.[7]陈波.碳排放权交易市场的设计原理与实践研究[M].北京：中国经济出版社，2014.[8]张云.中国碳金融交易价格机制研究[D].长春：吉林大学，2015.[9]郑宇花.碳金融市场的定价与价格运行机制研究[D].北京：中国矿业大学，2016.[10]段茂盛，邓哲，张海军.碳排放权交易体系中市场调节的理论与实践[J].社会科学辑刊，2018（1）:92-100.[11]齐绍洲，程思，杨光星.全球主要碳市场制度研究[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9.[12]AlexandreKossoy,PhilippeAmbrosi.StateandTrendsofTheCarbonMarket2012[R].WorldBank,2012.[13]从荣刚.碳配额拍卖机制设计:基于多主体模型的研究[J].产经评论，2013（1）：113-124.[14]明翠琴，钟书华.国外“绿色增长评价”研究述评[J].国外社会科学，2013（5）：75-84.[15]沈承诚.西方环境话语的类型学分析[J].国外社会科学，2014（5）：58-67.[16]王文波.金融发展、技术创新与产业结构升级[J].金融教育研究，2019（1）：40-48.[17]张彩平，张莹.基于资源价值流的碳绩效评价指标及其在钢铁企业的应用[J].湖南财政经济学院学报，2016（1）：39-47.8田永，李瑞强，刘文静：COVID-19疫情前后欧盟碳金融市场的配额拍卖价格及启示———基于碳达峰、碳中和背景Abstract:TheCOVID-19epidemichascausedasystemicandmajorimpactonvariousfields.ThespotauctionpriceofEUETScarbonallowancebeforeandaftertheepidemiccanberegardedasadirectionindicatorforalow-carbonandhigh-qualityeconomicrecoveryinthefuture.BasedontheanalysisofEUcarbonallowanceauctiondatafromtheEuropeanEnergyExchangefrom2013toApril2020,itisfoundthatthespotauctionpriceoftheEUcarbonallowancerosebeforetheepidemicandadjustedbackin2019;duringtheepidemicperi-od,thetradingvolumeofthesingle-dayspotauctioncarbonallowancewasflat,thesettlementpricedroppedby17.00%,andtheturnovershrank;AftertheCOVID-19epidemicisover,theEUcarbonallowancspotauctionpricemayappearinthreesituations:oneistosmoothlypasstheepidemicperiodandmaintainthestabilityofcarbonprices;thesecondistoslowlybecomestrongafterthebottomisreached;andthethirdisthatthegreenrecoveryaftertheepidemicandEU’sgoalof“carbonneutralityby2050”directlypushupcarbonpriceandsetanewheight.NomatterwhatkindofscenariooccursintheEUauctionofcarbonprice,ithasconstructiveen-lightenmentforChina’snationalunifiedcarbonmarketmechanismtoboostthegoalof“carbonneutralityby2060”.Itisrecommendedtoexplorethelinkage,interaction,andmutualrecognitionmechanismofthe“Chi-na-Europe”carbonfinancialmarketassoonaspossible,andbuildaglobalcarbonfinancialmarketcommunitywiththeUnitedStateswhichhasreturnedtotheParisAgreement,BrexitUKandother31carbonfinancialmarketsystems.Keywords:EUcarbonfinancemarket;carbonemissionallowance;auctionprice;COVID-19epidemic;emissionpeak;carbonneutralityAllowanceauctionpriceinEUcarbonfinancemarketbeforeandaftertheCOVID-19epidemicanditsenlightenment———Basedonthebackgroundofe-missionpeakandcarbonneutralityTIANYong1,LIRui-qiang2,LIUWen-jing3(1.ChengduCollegeofArtsandSciences,Chengdu,Sichuan610401;2.BusinessSchoolofChengduUniversity,Chengdu,Sichuan610106;3.SchoolofLifeScienceandEngi-neering,SouthwestUniversityofScienceandTechnology,Mianyang,Sichuan621000)9